我是循环听着《狂人日记》写成片段入睡的
今天的第一场关于先生的梦…
我就躺在你身边,在那张铁艺床上,在1936年的10月19日上午5点25分(或许是那个时刻罢)
你还是照片上那样,人小小的,显得棉被厚厚的,你就窝在被窝里,睡的很沉,我能感受到你的气息,是有生命力的饱满气息透着点烟草和黄酒的厚重,就连头发都根根分明着柔软,好像,你真的只是安静的睡着了而已,且是做着美梦的
我想伸手去叫醒你,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,就像有层层枷锁束缚着我,太沉重了…沉重到你明明近在咫尺我却不能向你探出分毫
我才幡然醒悟大事不妙…
于是…我就只能看见许先生的低声啜泣,许妈同一群人的慌乱,还有门口海婴茫然的眼神
还有他,须藤,为什么他是一脸尽力的表情,是他!难道不就是因为他的误诊和拖延么?!明明是抽积水就可以治疗的,他按的什么心…他凭什么在这里…
心中的憎恨如火般沸腾,我必要扯去他伪善面具下狰狞得逞的嘴脸
然后是撕裂般的疼痛,无尽的黑暗笼罩过来,慢慢眼前的先生也模糊了…
既然阻止不了,为什么要迫使我亲见你再一次死去来佐证惨淡的事实,仅留下消瘦的侧影和浓黑的悲凉
你别走
醒来已是中午了,杭州的天依旧很冷,但不同于我此刻的如坠冰窟,揉揉脸…今天应该没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吧…
我不能放任你的离开,哪怕是在梦里
于是我续上了今天的第二场梦…
大抵是一个明媚的下午罢,还是那个房间,阳光照进来,晒在躺在藤椅的你身上,还有我的脸上
好暖和
抬头看看你,你还是闭着眼,但均匀的呼吸着,身上散发出的还是每次梦见你时那样独特的味道,算不上多么好闻,但足够安心,踏实,至少,我很喜欢
你在午睡,而我就蜷缩在你肩上想从你脖颈处捕捉些体温
我不知道我是什么,至少不是人,我毛茸茸的,但也肯定不是猫,我是什么呢…或许并不重要
你还在
或许刚刚那才是梦,现在才是事实,一定是这样…太舒服了,我有些迷糊,那便陪你一起小憩会儿罢…醒来又是你在时新的下午
先生…你记得醒来后少抽些烟…多休息…我好像听见门外海婴的声音,他在等你醒了陪他玩…你要陪他的日子还有很长很长呢…如果生病了,也不要找须藤,千万不要…我会告诉许先生,同她一道监督你的,我会的…
我说着…
恍惚中,好像看见了旁边书桌上静置着的手稿,赫然写着《因太炎先生而想起的二三事》,于是我又惊觉起来但马上被拖入什么都抓不住的虚无
“先生,你记住,一定记住我说的”
这是我清醒前的最后一句
评论(19)